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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變生命的旅程

到一個陌生的國度,重新認識最純粹的自己,發揮自己的影響力,讓世界因我而美好。

[北大分會] -來自義大利的友情-台北大學 陳寶淇

義大利─豐富心靈的饗宴 


成長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。
平滑空曠的道路和台灣國旗所造出的陌生空間,讓隔著一道窗的我,心裡好像有某種東西再翻攪。不太近似於興奮與期待,而是一種要直接面對命運的感覺。
我想我永遠會記得,在登機門後,脹紅了的父母親的臉,那是擔心、是愛的色澤。
我的目的地,是義大利。我對她一無所知。契機是我在高中時,讀了一本小說冷靜與熱情之間,故事的背景時空架構在佛羅倫斯,因此,是泡沫似的嚮往,一絲絲地,無形之中帶我到義大利吧。





等待轉機的時候,眼前的可愛男孩及他的母親,我直覺是
來自於中東。
這個國度的人,我一向只能在書本與英文雜誌中窺見他們的某些故事。在那一天,躍然紙上的,不是陌生的國族傷疤,而是在各種情況下,母親對小孩鮮明的愛。
我開始觀察與我比鄰而坐的外國人,和在我面前快步走過的,與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空間裡的複雜而且繽紛的生命體。
   









旅途的一路上,直到最後一刻,我都把「謝謝」咬在嘴邊,沒有一刻讓它掉落。
香港轉機,與我分享工作生活有點羞澀的空姐,笑起來非常甜美,受到幫助的我,內心當時一定也美好的不像話吧。
前往羅馬的飛機上,Eliz,她是來自於菲律賓的修女。一開始,我們頭的距離,是跟沉默一樣遠的,在我鼓起勇氣詢問她關於機場的交通資訊後,不管和Eliz說什麼,我都在笑。她的祝福和善意,從她臉部任何一個細小和具體的變化,表露無遺,直達沉入我的緊張心靈。
即使臉部和頭腦和心有著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,但是真實的她並沒有被任何外加的東西隔絕,很美。



 





 我盡可能地,和幫助過我的人們合照。也許有一天,倖存的和遠行相關的信念會被這些時刻喚醒。
整個exchange的過程中,我似乎接近人性美好的核心無數次,而與此相關的故事,我也擁有了無數個,分別來自於朋友、工作、和旅行的邂逅。













我的室友們,左前方,波蘭人,正就讀醫學院的Kasia;左後方,巴西人,Louize大學已畢業,主修人文考古,在當時擁有一個被公司贊助的樂團。右前方,我暱稱她Nara,原因為她的本名太難唸,而我現在也記不得,Nara短暫地和我們住在一起,接著到義大利南部去了;右後方,Katia,和我同房的室友,俄羅斯人,和我就讀完全一樣的科系,應用外語系,瘋狂喜愛德文,她的性格方正也可以從此窺知一二。 


Kasia說,她畢業之後想當小兒科醫生,我們大家都很贊同,尤其是我。
她是宿舍裡提醒與控管大家時間及作息的負責人,控管大家的食物津貼,最常研讀食譜,煮美味的晚餐給大家吃,處理跟Aisecer的聯繫事宜,像是我們的超能隊長。
她是「樂觀」的具體表相,使周遭的環境都明亮了起來,使我們喪失了對原本背景的認知與執念。我和她分享了很多自己的故事,關於過去、曾經,與我是如何生長的。該快樂或是悲憫的地方,在她的面前,都變成一動也不動的事實,被還原成它們本來的樣子,讓我能夠以「行動」的角度思考,不用情緒包住事實本身,直接看到問題的核心。
她從起床開始,不,應該說是從睡前替大家做每天早餐的堅硬波蘭麵包開始,就一直保持著勇往直前的狀態,Kasia總是忙進忙出,為了包括她自己的每一個人,
去,。ia的光雖然難免倦怠,但是她還是太陽 體貼、諒解、包圍,熱力四射。



Louize是一個真實奔放的女生,連煩惱都是清清楚楚的。她跟我分享過她的夢想,就是帶著吉他做街頭表演,人群會以圓形的方式包圍住她,聽她唱歌。
這個夢想在她說出後的一個禮拜就實現了。某天晚上,她不見了,唯一能從房間得到的線索是,她帶著吉他出門了。當天,Louize帶著一個零錢裝至五分之一滿的玻璃罐,從家裡旁邊的海港回來,自然而開懷地說:「我回來了!
她實現夢想了! 以就像簡易說明書上的「一、二、三,大功告成」標語一般的方式。
生性熱情如她,我一開始以為,跟男朋友吵架會情緒非常激動、離席、和摔東西是正常的行為模式,但在偶然的為了吃冰淇淋而出門散步的夜晚,她說她每個禮拜都要看一次心理醫生,並且否定我的假設,她說那是不正常的。不論正常與否,我都認為她展現了愛人的另一種方式,出自於一個人心裡的自然環境。
相較之下,我是完全偏向理性的人,因此,我試著給她建議,以語言學的角度。
我告訴她,語言只是一個傳達的工具,它從來都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的完全表達一個人的意思,因為「要如人知我,除非兩個我」,誤會的發生,是因為語言傳達偏差的皺褶累加起來的結果,所以我們自身能做的,就是當誤會及衝突發生的時候,試著把自己的想法整理過,以最完整的形式表達出來,氣話是最沒有價值的語言類型,並且建議她,寫信是不錯的途徑,還能夠使人冷靜,因為我都是這樣做的。EXCHANGE結束之前,她和我說,她試著寫一封信給她的男朋友,她覺得相當放鬆和愉快!EXCHANGE結束之後,她常和我提到信,關於她正在誕生的這個習慣,還有信和她生活的互動。
Louize可以做很好吃的橘紅色濃稠燉牛肉料理,在一起生活的一個多月裡,我吃了大概有五次,是至在夜晚仍非常想念的料理,裡面有人情和異地的味道。


Katia的個性在某部分和我是將近完全重疊的,我們對冷漠的定義一致,也認為自己是個不夠熱情的人。她笑的時候不露齒,她說這是東歐人的習慣,她的確不露齒的時候相當的美。在Katia到,成為我同房室友的第一天,她說,選擇義大利作為EXCHANGE的國家,是因為她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開放,體驗更多的東西,大體上來說,我和她擁有一樣的原因,但是以結果來看,以「義大利化」的程度來說,她是高出我許多的。我和她分享工作上的小小爆炸性的感動和讓我想要逃避的挫折。在工作上,我們遇到的問題不太一樣,所以大多數的牢騷,我們無法實質上互相幫助彼此,但工作結束後,「進門,擁抱,分享我們的工作天」這個習慣,不曾間斷。
有一天夜晚,剛結束學校的夜間活動日,Katia打給我,當時,我的包包裡有她白天忘了拿走的皮夾。Katia:「妳在哪裡?」我:「我在外面唷,妳的皮夾安然無恙的在我的包包裡喔,別擔心。」Katia:「我知道皮夾在妳那裡,我只是擔心妳這麼晚還沒回家,不知道去了哪裡。」過了幾秒又有點生氣地嘟囔著:「我才不在乎皮夾呢。」在當時,我發現自己原來在室友心中是有一塊地的,掛完電話後,我笑了,蹦蹦跳跳地快步回家,那時吹過身體的風,從冷風變成類似在台灣令人欣喜的秋風了。
她的原則相當堅固,所以當事情不是朝她的心中的單行道走時,她會用鼻腔共鳴,發出「齁~!~!」的討人厭聲響。當時,當Katia進入這個狀態時,我避之唯恐不及,現在卻有點想念。回到禮儀之邦,不開心存在在檯面下,「某人生氣了」也只是被知會的消息裡其中的一種。
 



我們常去住家旁邊,約莫走路五分鐘的距離,走過上坡和樹叢裡的迴旋階梯到達的海港。
下午五點過後,是最適合去海港的時間。因為我不會游泳也懼怕游泳,認為它既不安全也不適切,我通常是帶著一本筆記本,穿著夾腳拖,越過極窄的礁岩,坐在潮水來回的礁石灘,覺得被經過的或不遠處的義大利人以外國人的身分窺伺著。我總是帶著一點不安全感,低頭,寫著寫著。我在這個地方解決了很多我工作上的挫折,和生活上的不適應,甚至找到了我想做的事。










一開始的不適應,現在回想起來相當合理。和小孩與同事相處的磨合期,其實不算長。但和義大利人晚上不喜歡休息,喜歡用盡力氣玩樂的生活信念,磨合的倒是滿久的。「父母親花了好多錢讓我到這裡,我一定要趕快學習,趕快成長」這個想法其實壟罩了我很久,最後我決定以自己的步調,自己的模式來適應這一切,放鬆下來,不要繃緊神經,不要每一件事都想要理性思考與分析,才是體驗生活。
 把自己放在一個新的地方,以外國人的角度來看事情,內心會變得相當敏感纖細的。在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發現它的價值精神與意義,或是直接的、一點也不矯情的感動。而旅行中的邂逅、受到的幫助,是我這一趟exchange的寶藏。


最後,是關於工作。
我從來都不知道,自己能被人數高於三的小孩子們喜愛。
那一天,在上班必定往來的林蔭大道,我們都稱它為「alley」,地上的圓形陽光,閃閃亮亮,蹦蹦跳跳,以我為中心,總共有五個小孩子跟我站在同一排,手牽著手走路,在一排只能夠有兩個人的小隊伍中。我看著他們擠出英文和我對話,偏著頭,眼睛望著地上回想的表情,彼此糾正對方的英文時態與字尾,並且反覆地問我:「什麼時候回去我的國家呢?」,我覺得非常幸福。
工作的前幾個禮拜,我非常困惑,認為自己是Claudia的負累。
Claudia
是一名專業的animator,負責任,並且真正的愛著她工作中的每一個人,所以她會生氣,會說「我不想看到你們」,但是最後還是會推開教室門進來,在小孩帶著歉意靠近她磨蹭磨蹭後,擺出「已經沒事了喔」的樣子。
她熱愛她的工作,所以當我被派到Claudia的班上,我一直希望可以輔佐她,但是一點都不會說義大利文的我,顯然地,是辦不到的。於是我自己找到了我的工作內容,那就是沒有內容。
我陪小孩子們玩,幫助她們游完泳之後換衣服等瑣碎項目,他們不需要我的時候,我就繼續手中的義大利手工藝,專注地不亦樂乎。
我喜歡跟他們在一起,也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的我的樣子。














 一場港口邊的爵士樂













山上的BBQ
 











一場臨鎮的拜訪










鄰鎮的音樂祭











回到台灣,旅行還在繼續。
然後生命就這樣,繼續下去。
謝謝讓我成行的所有人,謝謝AIESE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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